2017年在美国当教授:我身边的本科生们

工作的第一学期已经结束了, 想总结点啥,可又觉得没啥惊天动地的事情, 那就说说本科生吧. 首先, 我承认我不重视本科生教学; 我的职位是以research为主, 所以我每天95%的思考时间是关于research. 当然, 我自己感觉, 课教的也不算太差, 得益于老婆说的”你挺能侃”. 第一个学期嘛, 不能要求过高…

先说说我教的班里的学生, 26个人, 24个是本科生. 这其中有两位是工作了20多年后再来上学, 边工作边读书. 相比于那些科班出身的小孩子们, 这两位年级比我大多了的学生, 其认真程度, 给我印象深刻. 几个月前读了一篇国内教授写的文章, 说他教的工程硕士班, 那些学生(一边工作一边读个学位)几乎从不来上课, 考试的时候才露个面. 这位教授很不满意, 结果有的学生还劝他想开些, 工程硕士都是那样(据说这个学位在不断贬值). 想想那篇文章, 在看看我班里的这两位”老学生”, 从不缺课, 差距啊… 周四是学生们给他们的term project做报告的时候. 我还真是第一次参与组织这样的事情, 挺新鲜. 令我感到高兴是, 学生们的presentation做的都相当好, 很有条理, 也很有内容. 美国学生从小就练习侃大山, 各种party除了喝酒闹事外, 主要就是侃大山. 从幼儿园说到小学, 从姑妈家说到外婆家, 什么事情都能说的兴高采烈, 头头是道, 不经让我想起了韦小宝在监狱里骂熬拜, “你一岁…二岁…43岁…哎呀, 忘记30岁前的事情, 再从头说一遍, 你一岁….”. 所以, 美国学生的口头表达能力, 普遍来说, 都很不错. 至于课堂上, 也不象从前国内宣传的那样, “讨论热烈, 踊跃提问”. 来美国这些年, 我还真没见过那种课堂气氛.

对本科生有了更多了解的是从两个在我实验室"帮工"的本科生. 学期初始, 我从学校拿到几千块的经费, 专用于招本科生的研究助理. 说实话, 我对本科生基本没什么期望, 也就希望他们帮我搬搬东西, 配配溶液什么的. 结果出乎意料, 两个本科生做事很认真, 帮我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建立好实验的设备和实验装置, 并且开始运行. 这让我对他们改观不少, 逐步开始改变指导的方式, 从单纯的实验室帮工向“准研究生”发展. 我给他们相关的文献, 并和他们讨论. 明年开始会延长其中一人的工作时间(从10h/week到20 h/week,和研究生差不多了). 乐观地一点, 在他们拿到本科学位前, 至少能有一篇以他们为主要作者的文章发表.对于本科生来说, 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没有比较, 不知道好坏. 那我就做个比较. 我所在的大学, 本科生的质量(排名)是不入流的.“高质量”的本科生我也带过, 是在我读博士的时候. WUSTL的本科排名很好, 号称强过了半个常春藤. 我带过三个WUSTL的本科生, 其中两个是长期跟我做事: 一个毕业后搞自己的乐队去了,另一个拿到Cornell, UT Austin和Boston U的PhD offer, 最后选择了Boston. 抛开上课成绩不说, 单从做实验的能力和兴趣来看, 还真不如我现在的那两个学生. 这也可能是我运气好, 在这里遇到了不错的本科生. 无独有偶, 几个星期前和一个早我两年来这里的同事聊天, 他说, 这个学校还真有一些很不错的本科生. 他做的很成功了, 刚拿到一个5年3百万的RO1 (了解NIH的朋友应该知道年轻教授申请到RO1的机率是有多么小).

当然, 不管是名校, 还是普通学校, 都有一些(研究能力)很不错的本科生. 适当地发掘本科生的潜力, 是我这个学期的一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