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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父母、同事和朋友都感到异常震惊:26岁的马丁娜·尼曼竟然辞去了她在银行储蓄所稳定的工作,而跑到
汉堡大学注册学习心理学、信息学和美国学。她本人倒是非常满意当时自己离开银行的决定:“否则我还不知道要多难过。”对于曾经的银行学徒经历,她一点都不感到后悔和可惜:“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在银行培养的商业能力到处都可以得到应用。”
如今,马丁娜·尼曼已经是大学四年级的学生了。她为自己选定的大学毕业后的目标是进入出版行业。可在高中毕业时,她却完全是另一种想法:从小学到中学,经过了13年的学校生活,她已经厌倦了理论性的学习。她想要的是一种具体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学习,所以她放弃了去大学学习,而选择了就业方向明确的学徒,因为她觉得大学学习的目的性不强。
无独有偶。越来越多的德国高中毕业生开始对高中后直接进入大学学习产生了动摇。这当然与大学毕业生的就业压力有关,同时也有德国失业率的直接影响,另外,如今的高中毕业生也更加重视物质的保障。据统计,1999年度,有26%的高中毕业生放弃上大学的机会,更有6%的高中毕业生选择“先学徒,后上大学”的做法。因为在现实中,相比较而言,有学徒经历的大学毕业生在找工作时占有优势。
对于在学徒期中的学徒来讲,上大学的想法往往来自在职业工作中的不受重视的状况。如22岁的龙尼·艾泽纳克,在中学毕业后,就开始了建筑绘图的学徒生活。“很快我就发现,事情不是我想要的。学徒工没有地位,工作简单。而当工程师却好得多,可以发号施令。”学徒期一过,他就参加了职业会考。目前,他在柏林技术与经济高等职业学院建筑工程专业二年级学习。他的同学,26岁的斯特凡·布里泽尼克也有着类似的经历。木匠学徒出身的他,在经过3年半的犹豫之后才下定决心:“开始我是想接触一下社会。我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作为木匠我将会被淘汰。” 有自知之明的布里泽尼克承认,理论知识方面,那些从高中校门直接走进高校的同学比他们要有优势。但木匠的工作经历也使他明白:“那些从未走出过大学校门的工程师到了施工现场就变成了脱离实际的书呆子。这种情况将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在柏林技术与经济高等职业学院,有工作经验的学生并不少见,而且大受欢迎。相比较而言,在高等职业学院中有工作经验的学生的比例一直是高于普通高校的。系主任迪特·邦特认为:“从外表上看不出哪个学生是有工作经验的。我不会留意学生的年龄是20岁还是24岁。我们也没有统计过学生们都有什么样的职业背景。”但是,有没有工作经验还是很容易判断的:“重要的、联系实际的问题来自有过工作经历的学生。”这也是许多教师的共识。教授环境保护和地球技术的哈特穆特·费勒格认为,有实践经验的学生不仅目标明确,而且具有更好的组织能力。那些直接从高中升入大学的学生在一些方面有优势,如数学优势。弗兰克·赖夏特从事的环境工程技术项目,主要是涉及测量设施的研发与改建,他喜欢与有经验的大学生一起工作,认为他们“效率很高”。
尽管有工作经验的学生有很多优点,系主任迪特·邦特并不想从中总结什么规律。他的观点是:每个人的情况各不相同。没有什么捷径可走。理论知识与实践经验缺一不可。
但不容忽视的是,有工作经验的学生的优势在全校所有专业都有表现;他们比其他学生的学习进度要快1-2个学期,基本不会转换专业。而对于社会上流行的偏见——“先学徒的人,等到毕业找工作时年龄就偏大了”,统计数字表明,毕业生的年龄差距对就业的影响几乎微乎其微。
对于高中毕业生而言,一般来讲,毕业会考的成绩越好,就越不会去选择先去学徒。成绩优异的高中毕业生绝大部分会直接进入大学深造。进入名牌大学,如果可能的话,进入国外的名牌大学,仍然是高中毕业生的梦想,因为这是他们日后事业发达的敲门砖。德国高校信息系统(His)的统计结果表明,德国大学中,2.8%医学专业的学生,2.5%的法律专业学生,7.4%的文化和语言类专业的学生在上大学前有过学徒经历。
有过学徒经历的大学生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人认为,学徒与高等学历兼备能够提供更加光明的职业升迁前景;另一类人则是出于学徒有稳定的就业机会的考虑,他们对自己的澳际并没有太多的奢求与幻想。
也有人认为,曾有过学徒经历的大学毕业生,开始专业学习的时间较晚,他们“惧怕冒险”。德国妮维亚化妆品公司人事主管克里斯蒂安·霍伊尔认为这种说法站不住脚。他认为,这些人可能会自问:“我究竟能做些什么?”而这并非是坏事,另外他们还了解公司或企业是如何运行的。这些都会冲淡年龄偏大的劣势。
在上大学前先学徒的学生当中,学经济的学生占绝对的多数。高中会考——学徒——大学学习,然后进入大公司的领导层,这是为大家所青睐的成长轨迹。德意志银行的前任老板罗尔夫·布罗伊尔走的就是这样一条成功的道路。32岁米夏艾尔·施勒夫就是时刻以布罗伊尔为光辉榜样。当谈起自己选择学徒的动机时,他还是很含蓄的:“高中会考之后,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我想到银行工作,可当时不知道要干什么。”所以他决定先到银行做学徒,至于要不要上大学,那时还没有一定的打算。凭借自己优异的高中会考成绩,他获得了德意志银行的培训机会。两年后,他在大学注册学习企业管理,银行的工作依然保留,就是说他选择了在职学习。
德意志银行为年轻的后备人才提供在职学习的机会。一开始工作和学习的时间对半分,等到考试阶段,他们只需将33%的时间花在银行的工作上。公司对他们的学业进行全程监督。公司定期与他们谈话,他们也必须定期向公司提交大学成绩表。工作和学习的双重任务并没有使施勒夫感到喘不过气来,相反在大学毕业后他已经开始攻读博士学位。他正乐此不疲:“再次选择的话,我仍不会改变。这就是适合我的路。”
成绩相同的毕业生来应聘职位,妮维亚公司的克里斯蒂安·霍伊尔会优先考虑有学徒经历的学生。而德意志银行职业培训经理苏珊·比策女士则坚持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原则上是要选择有学徒经验的学生,因为他们或许具有更多的职业经验。但重要的实习经历同样不容忽视。最后,还要看应聘者的人品如何,还要考虑他们是否适合本公司。”
根据德国高校信息系统(His)的统计,大学生在毕业1年半后,55%有学徒经历的毕业生与企业或公司签订了工作合同,而从高中直接升入大学的毕业生的签约率为44%。尽管如此,学徒也并非是事业成功的保证。要想成为最高领导者,运气也是一定不可缺少的。比策女士提示:成为董事会主席的,只能是一个人。
其实,在事业成功的各种因素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家庭。在对德国6500名获得博士学位的经济界、法律界和工程技术界人士的经历做过研究之后,达姆施塔特的社会学家米夏尔·哈特曼得出的结论是:家庭背景是事业成功的重要因素。德国经济界80%的领导职位由来自社会高层家庭的人员所占据。企业或公司的规模越大,领导者的“家庭出身”就越重要。这些“年轻的财富精英”同样十分清楚在事业成功中,来自何方的帮助最为重要。他们在接受调查时都将家庭放在了第一位上,其后才是友人、中学和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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